思念 @ sunrise的好家庭

有媽媽外婆在的地方，是我的家鄉，是我前行的方向。思念思念思念思念思念思念思念思念思念思念思念思念思念思念思念思念思念... ...

母親節那天下午，獨立慣了的你，覺得老毛病又犯了，自己一個人坐計程車去急診，再打電話通知我們，你天真的以為休息兩天就好了。可是，三天後，媽媽，你就走了。

　你走的那天早晨，才幫你打了止血針不久；醫生就進來告知：「你母親只有幾個小時生命。」什麼？電視劇中的台詞，怎會在真實生活中演出。無聲的霹靂，猝不及防炸在我們沒有準備的身上心上。

　「這種事情誰都是沒有準備好的。」好冰冷聲音。我失了魂到處亂轉；媽，你始終微歔著目光，不曾閉闔過，甚至連眨都沒眨一下；也許你心裡比誰都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但你己不能言語，看著我像熱鍋上螞蟻般的慌亂。

　要是平日，你一定會嘖嘖有聲的罵我糊塗。真的是糊塗，連這最後幾小時我都浪費在無謂的事上，沒有靜靜陪在你身邊。你眼睜睜的看著我無著的忙亂，卻再也使不上力說句話。媽媽，你就這樣走了。

　你就這樣走了。回到家，見不到你，彷彿你只是外出，一會兒就會回來。我跪在你床邊，撫摸著床沿；幫你整理東西，洗濯你將要穿走的衣服。若是從前，我一邊做這些事，會一邊向你邀功；你也會或誇講或貶損的回應我。端水給你，為你開門，幫你跑腿，這些舉手之勞多麼輕易就達成，現在卻遙不可及了。無論我做什麼，做了再多，你都看不見，聽不到，也不再回應。

　他們說你年歲大了，可以走了。可是，我們母女間的對話卻不是這樣。二個月前你還精神奕奕的去看眼科，你感覺自己還會活很久，必得有一雙好眼力才行。看診那天怕你走不動，我推著輪椅帶你進出門診大樓，又到醫院餐廳吃飯。我看到院區有棵紅葉樹，便好奇的跑近去看。不久，你也走出餐廳門外，大聲叫我回來；我有些生氣，故意多繞幾個圈子，你並不以為忤，因為你只是討厭我離開太久，要確知我收到你的訊息。

　按照民俗的說法，人離世後，七七四九日魂魄仍在人間，回到他熟悉的地方徘徊。可是，媽，我始終沒有感應到你回來的訊息。我們住過的地方，走過的街道，我一趟趟的踱，一遍遍的尋，找不到你，等不到你；悠悠忽忽的踱轉，魂遊夢外，飄泊在大街小巷路口，自己倒成了遊魂。

　飄泊，飄泊在風雨與烈陽下。飄泊在每條曾經有你的街道，找不到你；依稀看見過往歲月中的你，牽著小不丁點的我寸步不離；又看到年邁後你堅卓的輪廓，依然挺秀，承載著永不屈服的意志。

　媽，你由年輕到年老，最折磨你的人的是我。你常叨叨的唸著：兒女是債。但你心裡卻唯恐債還完的那天。因為，我們母女還是有快樂的時候... ...

比如買到一件價格便宜的好東西，可以笑聲連連高興好多天。有時，我們晚上談天談得意切言順而入睡。第二天早晨，陽光輝映在對面那座紅磚黃磚的大樓上，色彩層層絢漫，我側過身對著窗外叫道：「媽，你看，我們對面有座大峽谷呢，」你也轉頭含貽而視。

　一切都有你習慣有你，每一塊磚，每一寸地，每一段空氣都有你，怎會轉瞬都成過去？我出外時，可以假裝你在家裡；在家裡時，可以假裝你還沒回來；最怕是出門前，不再有你來關門；回家時，躕躇在路上，一陣空慌，不想回到那個沒有你的家。

　你離世後，雨下了大半個月不停。再晴的時候，鳳凰花開了，阿勃勒垂著鬱黑的淚柱。又到畢業時節，一張張笑臉在校園留影，多麼歡樂的離別啊，充滿光明與重逢的契機。

那麼，離世會不會是人生的畢業呢？若是的話，媽，你是一個不肯畢業的人，既使心力交瘁也執意不肯早走，不放心留我一個人下來。可是，離別還是成了事實。

　還記得幾個月前，你說外婆曾來夢裡看你，和你開心談笑；你說你們母女還未曾如此心意相投過。你一提再提，高興了許久，仿若往昔再現，且更甚往昔。媽，當我離世時，你是否也會回來看我，再續我母女未竟的緣份？是不是只要我深切悔悟，深切思念，血脈相承，綿長不斷，終會有相逢的一天。媽媽媽，你在那裡，我好想好想再見見你。

2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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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不死的愛

懇求慈光，導引脫離黑蔭，導我前行，
黑夜漫漫，我又遠離家庭，導我前行！
我不求主指引遙遠路程，
我只懇求，一步一步導引。

向來未曾如此虛心求主，導我前行，
我好自專，隨意自定程途，直到如今，
從前我愛，沉迷繁華夢裏，
我只懇求，一步一步導引。

久蒙引導，如今定能繼續，導我前行，
經過洪濤，經過荒山空谷，夜盡天明，
夜盡天明，晨曦光裏重逢，
夜盡天明，阿們！